陌陌:扛住了做空,败给了财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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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周的陌陌可谓是“祸不单行”。

这周的陌陌可谓是“祸不单行”。

先是12月3日,被曝出3000万条用户数据遭泄露,在暗网上低价出售。

紧接着,第二天,在纽约举行的知名沽空机构大会Kase Short-Selling Conference上,知名投资咨询公司JCapital又警告称,中国视频直播平台陌陌可能存在“循环营收”的问题。

不过,这两起事件,一个被陌陌的回应化解,另一个则缺乏实锤,陌陌股价的表现只有轻微反应。

真正的打击接踵而至。陌陌于北京时间2018年12月6日公布了第三季度财报,这份财报似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财报于盘前发出,开盘后陌陌股价低开低走,最终收跌14.64%。

图:2018年12月7日陌陌股价走势

1

陌陌财报的成色

当陌陌被做空时,我在思考什么?

陌陌三季度的财报显示,其营业收入为5.360亿美元,同比增长51%;归属陌陌的净利润为8520万美元,同比增长7.7%,环比下降28%。

1、营收增长乏力 

具体来看,陌陌的营收同比增长了51%,不过,这一增速已经是三年以来最低。 

资料来源:公司公告,华创证券 

陌陌的营收主要由四个部分组成,直播业务、增值业务、移动市场业务和移动游戏业务。其中,直播业务贡献了陌陌的大部分收入,大约占76%。 

具体来看,占比最大的直播业务,已经出现了后劲不足的趋势,收入4.07亿美元,同比增长34.5%,增速较上几个季度明显下滑;环比更是下降0.97%,为直播业务的首次环比下滑。 

图:直播收入 

增值服务是陌陌的第二大收入来源,也是第三季度陌陌营收中唯一的亮点。第三季度收入为8420万美元,同比增长220.2%,环比增长67.06%。当然,这部分收入的增长除了陌陌平台本身礼物收入的增长外,还要归功于,收购了探探之后,在第三季度产生的会员费收入的增长。 

其他的收入还包括,移动市场服务收入和移动游戏收入。这两部分收入也不同程度的出现了下滑。期中,移动市场服务收入为1720万美元,同比下降1%,环比下降22.87%。而移动游戏收入为410万美元,同比下降49%,环比下降24.77%。 

2、成本费用高企 

陌陌第三季度的营业成本为2.99亿美元,同比增长了67.98%。营业成本的增长导致陌陌三季度的毛利率同比下降了5.5个bps。 

另外,研发费用为3609.7万美元,同比增长160.53%;销售费用为8280.9万美元,同比增长43.43%;一般及行政费用为2471.3万美元,同比增长47.17%。 

资料来源:公司公告,华创证券 

费用开支增加的主要原因,一方面是礼物收入的分成增长,股权激励以及人事扩张导致的G&A费用增加,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独家冠名了热门综艺节目《幻乐之城》,导致陌陌营销费用和制作费用的增加。 

营收成本与费用的增长,导致陌陌的净利率下降了6.43个bps。 

3、付费人数大增 

陌陌2018年9月MAU达1.105亿人,去年同期为9440万人,同比增长17.1%,环比增长2.78%。 

资料来源:公司公告,华创证券 

陌陌第三季度的直播业务与增值业务总人数(去重后)为1250万,同比增长71.23%,环比增长7.76%。同比快速增长主要归功于收购探探后的提升效果,陌陌在二季度收购了探探之后,开始将其财报并表。据财报披露,探探三季度的付费会员人数达360万人。如果不考虑收购探探的影响,则实际陌陌的付费用户数仅增长了21.92%。 

陌陌三季度的财报,通篇看下来,可圈可点之处不多,收入增速下降,费用率提高,利润率承压,怎么也让人乐观不起来。也难怪,财报一出,其股价即下跌了14.64个百分点。 

2

陌陌怎么了

陌陌从社交软件起家,主做陌生人社交,在这一细分领域,竟能从强手林立的社交软件行业,打出一片天地。不得不说,陌陌既找准了细分行业,也看准了方向。 

不过,社交软件是个很好的流量入口,变现能力则是个问题。陌陌曾经尝试过通过手机游戏、移动广告等业务进行变现,但效果都不尽如人意。真正让陌陌成为今天的陌陌的,则是其开始在直播领域发力。 
陌陌抓住了直播业蓬勃发展的机遇,主动转型,依托于巨量社交用户资源,不断加码直播业务,打造头部的“泛社交+泛娱乐”平台。 

可以看到,近三年陌陌的业务构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其中移动游戏业务、移动营销业务、增值服务在总营收中占比逐渐下降,直播业务成为陌陌的主要收入来源。 

因此,看到陌陌的游戏业务、营销业务在下降时,其实我们是不担心的。陌陌的主要矛盾在于直播,可是如今这一块业务增速也不济时,才是真正让人担心的时候。 

陌陌上市之后,业绩由亏转盈,成功的转型为我们讲了一个好故事,其股价在今年6月11日达到历史最高的54.24美元,三年半的时间股价上涨了约380%。 

图:陌陌上市至今股价表现 

接下来,陌陌股价的表现却像是讲了另一个故事,让人不禁想问,陌陌怎么了? 

1、中概股的悲歌 

实际上,如果考察6月至今纽交所和纳斯达克上市的中概股板块,以总市值做加权平均,纽交所中概股整体下跌了13.76%,而纳斯达克中概股更是下跌了25.85%。反观整个美国股市,在这个时间区间内,纳斯达克指数仅下跌了2%,而标普500指数还上涨了1.42%。 

回过头看中概股这波下跌,原因大家都应该有所知晓了。从大环境看,中美贸易战升温,资本市场对中国经济增速放缓的担心,人民币对美元持续贬值等因素产生了叠加的利空。从行业看,游戏、教育、影视、社交媒体、互联网金融等行业在今年纷纷进入强监管,相关政策密集出台,为行业发展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,让二级市场望而却步。从公司层面看,黑天鹅不断,“刘强东事件”、马云卸任、好未来被做空、猎豹移动陷“造假危机”等等,也在一次次地打击着资本市场对中概股的信心。 

所以说,一支股票的走势,既要看公司的基本面,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。在整个中概股的颓势中,陌陌很难做到独善其身。 

2、直播行业进入成熟期 

移动互联网的赛道上,短视频、直播、资讯、直播、社交媒体等的集体涌入让这个赛道越来越拥挤。特别是,近两年来,头条系的兴起,短视频方兴未艾。 

各大移动互联网厂商的竞争实际上是对人的时间的争夺。人一天的时间是有限的,除开睡觉和必要的学习工作时间,剩下的几个小时就是它们的主战场,甚至,有时连睡眠的时间也被觊觎着 

于是,我们发现,直播慢慢的失宠了。当人们嬉笑着在抖音、微视里“度年如日”的时候,曾经的陪伴者“直播”被遗忘在角落。 

根据第三方统计机构——艾媒咨询的统计,无论从市场规模,还是人数上看,直播的增速都已经明显下降。 

实际上,中国直播行业,几乎代表了每一个新兴行业从出生到成熟的周期。从萌芽,兴起,再到鼎盛时期的“千播大战”,直播行业不断洗牌之后,用户、资金逐渐向头部平台聚拢,中小平台的生存空间被急速压缩,基本已经形成了寡头竞争的格局。 

直播进入红海,增量市场进入存量市场。陌陌走过的路,一定程度上预示了所有直播平台的结局。

3

当陌陌被做空时,我在思考什么?

中概股的颓势,给了美国做空者不少舞台。从好未来、拼多多,再到陌陌,由于A股没有做空机制,国内的投资者可能不太熟悉美国股市的套路,消息一出往往风声鹤唳,但股价的表现往往比投资者想象的小得多。

再来看陌陌此次被做空的情况。其财报发布前一个交易日,美国一家投资机构J Capital的分析师称,陌陌的收入增长受部分用户的驱动,用户在打赏后可获得陌陌75%-100%的返现,这部分收入可能占总收入的40%,陌陌公司存在严重的刷单(虚增收入)行为,而且这种方式可能被用来洗钱。

做空在中概股里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,常见的剧情是,做空机构拿出一些似是而非的“证据”,但当事公司反驳了这些不实报道,最后实锤的很少,不了了之。

这家机构指责陌陌通过“刷单”来虚增收入,是一种十分简单粗暴的财务手法,按常识判断,这是很容易被会计师审计出来的,除非这家会计事务所很“不专业”。

事实本身往往很久才能搞清楚,但股价很快就有反应。做空当天(12月4日),陌陌下跌了4.2%,但当天纳斯达克就大跌了3.8%,似乎投资者并没有被做空吓得“风声鹤唳”;但昨天陌陌大跌14.64%,似乎做空机构已经得手了。

这样的做空更像是一次炒股票的生意,所谓的“证据”是次要的,只要股价下跌就行,但完全可能是别的原因,做空只不过是“欲加之罪地”踩上一脚罢了。

陌陌经常是做空的对象,去年几乎每次财报都伴随有一次做出,但去年陌陌全年上涨了33%,最高涨幅达到150%,做空者估计被“打脸”的很惨。

上季度的财报,另一家做空机构SprucePoint发布了报告,给出的理由是陌陌VIE架构包含了很多未披露的公司。这又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中国公司赴美上市的架构方面的问题。报告发布之后的几周内,陌陌的股价还是持续上涨的,后来才有了一波下跌,但当时的大环境是整个美国大盘也进入下跌期。因此,这也很难判断做空的是是非非,以及对股价的具体影响是什么。

图:陌陌股价图,叠加纳斯达克指数

还有两个其它公司的做空案例,也值得一说。

一个是浑水对好未来的做空,6月中旬,当时的理由是通过并购虚增利润,从那之后好未来的股价一路下跌,这笔做空大赚了一笔,但赚钱的逻辑真的是这样吗?好未来股价下跌的真正原因:一是后来的强监管政策,二是经历了大幅上涨以后的估值问题。当初那个理由依然没搞清楚,但它无足轻重,它只是一个投机的借口而已。

另一个是最近Blue Orca机构对拼多多的做空,11月14日,理由是VIE架构下夸大收入等等,但效果却是另一个剧情,拼多多股价当天上涨11.7%,几天后发布财报又涨了16.6%,自做空以来已经上涨了50%!拼多多一直充满了争议,做空者可能是想借助这些质疑“偷袭”一把的,很可惜这一次失手了。

图:拼多多8月至今股价表现

最近几年,美国中概股常常被做空,好像这些机构发现了一种商业模式,确实是这样,做空越来越成为一门炒股票的生意。既然大家都是来做投资(投机)的,别人说的观点就要留个心眼了,他可能就是你的对手盘啊。

说到底,真的投资还是应该回到本质的东西上去,有些套路要看得清楚。

4

结语

陌陌一直是比较有话题的公司,很多人其实一直不理解它的生意,因为很多投资者都是非常“正经”的人,他们很少用陌陌,也很少能看见有人用陌陌,他们对不熟悉的事物总是天然地怀疑。

陌陌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?唐岩说了,“陌陌是一个社交应用,大部分用户下载陌陌是为了建立新的关系和有效互动的,我们的产品设计、运营方式都是围绕这个核心用户诉求来做的。”

陌陌是在满足一种社交诉求,这个边界是非常清晰的,在这个基础上的盈利模式都是变现的手段,这是和其他直播商业模式最核心的区别,也是收购探探的逻辑所在,这构成了陌陌的生意。

当评估陌陌的价值时,有些因素是表面的,有些还是套路,核心在于这种“社交诉求”是到头了还是有很大的空间,以及,对这种需求的价值挖掘还有多少空间。

笔者想,前文已经给出很多信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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